【叶皓】愿偿少年泪（二十一完）
11.想清楚了吗
年后，众人立刻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之中，春节后的第一次常规赛即将到来。刘皓与阮永彬更是比以往更努力，这是他们在荣耀的最后三个月，所以分外珍惜。他们也想努力拼一下，即使不能夺冠，也想进入前三名，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一个圆满的句号。
5月12日，刘皓生日。此时已是常规赛后期，呼啸成绩不错，有很大机率进入季后赛，但此时赛势更为紧张，更不可有稍稍松懈。今年大部分战队都面临着新老交替的问题，季后赛的局势仍不明朗。兴欣的潜力终于全部爆发，作为最后成立的战队，完全没有新老交替的问题，经过三个赛季的磨合，队员们的配合已近天天衣无缝，唯一的弱点就是场上的战术。轮回孙翔已成为真正的核心，而这时的他已经懂得配合的重要性，不再是当年一意孤行的中二少年。新嘉世在邱非的带领下，如涅槃的凤凰，再次展现出耀眼的光芒。
赛前就有消息刘皓与阮永彬将于此赛季后退役，呼啸的粉丝极为舍不得，在刘皓与阮永彬生日之时，纷纷在呼啸主页送上祝福，还把礼物送到俱乐部。刘皓的生日正好赶上赛势紧张的时候，以往都会等到周末的常规赛结束后再过，如果比赛不幸输了，那就不过了，只有刘荑然雷打不动地在生日当天发来祝福短信，并邮来礼物。这次的生日，唐昊拍板定了一个生日蛋糕，打算在训练结束后大家分了吃掉，就算给刘皓过生日了。俱乐部却说不如开半个小时的直播，算是对粉丝的答谢。这是俱乐部笼络粉丝的手段。唐昊并不是很乐意，他不爱参与商业活动，并不代表他不明白俱乐部这么做的意图。刘皓想了想，反过来劝唐昊，不是为了俱乐部，就当是回报粉丝们的心意吧。
其实直播也没有什么，就是播一下大家分吃蛋糕，由刘皓对着镜头表示感谢。粉丝们在直播间纷纷刷起了礼物。在直播即将结束时，有粉丝问：“刘副队会留下吗？”刘皓愣了一下，还没想好怎么回答，有人开始刷屏：“留下吧。”更多的人开始跟着一起刷。刘皓觉得自己有些想哭了，很久之前他不停的钻营，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被粉丝们众星拱月般的围绕着，想成为焦点，而当他放弃这种想法时，却不经意间就得到了。刘皓忍住眼泪，面带微笑，温柔地回复：“谢谢大家的厚爱，但我对退役后的生活已经有了想法，虽然我不会留在呼啸，但是我会永远记得呼啸给我的一切，记得你们。我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打好剩下的比赛，不负你们的期望。再次谢谢大家来给我过生日。”粉丝再一次送上祝福，还有搞怪的粉丝问：“刘副队走了，唐队怎么办？”刘皓看了一眼满脸黑线的唐昊，笑眯眯地说：“没关系，我走了，唐队还有小哲小枫，不会寂寞的。”粉丝刷起大笑、怪笑、不怀好意地笑的表情，唐昊的脸更黑了，惹来训练室里一片笑声。
直播结束后，刘皓又和唐昊针对训练纪录研究了一会才回房间。他看着窗外灯火闪烁的夜景，心里决断不下，犹豫再三决定不再等下去。他有些颤抖地拨通叶修的电话。
叶修接到电话时正在与魏琛刷副本，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，10：00。他有些疑惑地接起电话，手机里刘皓的声音明显非常紧张，带有微微的颤音，“叶哥，抱歉这么晚打扰你。” 叶修把最近关于荣耀的消息迅速在脑中转了一遍，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，而且呼啸的战绩很不错，他沉稳地回答：“没关系，发生了什么事吗？”刘皓摇了摇头，然后才想起来叶修看不到的，忙补充：“没有，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。” 叶修感觉刘皓越来越紧张，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，他皱起眉，问：“你在哪？”刘皓却没有回答而是问：“叶哥，你之前和我说去B市工作的事，还算数吗？” 叶修觉得奇怪，刘皓绝不会因为这种问题如此紧张，但他仍老老实实地回答：“当然算数，你不是说要考虑一下吗？现在考虑好了？”刘皓觉得自己抖得快要拿不住手机了，他稳了稳心神，让自己冷静一些，勉强开口：“嗯，但是在答应你之前，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。” 叶修愣了一下，有点意识到了什么，刘皓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，而是颤抖地说：“叶哥，我喜欢你，不管你接不接受，只要你不介意，我都愿意去帮你，如果你介意，我，就不去打扰你了。”刘皓觉得世界一片死寂，脑中却嗡嗡作响，眼前似乎是被什么遮住，明明有光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。他最后连自己说的话都听不见了，只是凭着直觉说完。他没有发觉自己抖得有多厉害，以至于最后几个字叶修都要听不清了。
叶修并没有什么意外，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刘皓会挑这个时候来表白。但这并不重要，叶修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，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拒绝或是同意，而是担心刘皓现在状况，他可是有前科的，过于激动容易晕倒。“刘皓，你还好吗？”叶修有些担忧地问，手机里静悄悄地，叶修更担心了，连声轻喊：“刘皓，刘皓。”过了差不多一分钟，刘皓才回答：“叶哥，我在。”声音还是颤抖着。叶修问：“你还好吗？”刘皓摇头，说：“我没事，只是，只是有点紧张。” 叶修想你这可不是有点啊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，其实对这种情况他也有所预料，只是没想到刘皓会挑在常规赛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表白，他猛然想起，似乎刘皓的生日就在这几天，刘皓与自己的生日差半个月左右。25岁了啊，叶修突然有了一种孩子长大了的感慨，这时耳脉中传来魏琛的叫声：“老叶，老叶，干什么呢？” 叶修想了想，对刘皓说：“你先喝点水，平静一下，我们好好聊聊。”说完又在游戏对话框里打字：“有点急事，今天的副本取消。”打完直接下线，关上电脑，走到客厅窝进沙发中。“好些了吗？”叶修问。叶修的声音平和，与平常无异，这让刘皓平静了一些，他低低应道：“嗯。”叶修想了想，问：“刘皓，你能分得清喜欢与感激吗？” 刘皓愣了一下，语无伦次地回答：“是，我是很感激你，不是，我是说我之前很感激你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，当然，现在我也一样感激，可是，是不一样的。”刘皓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。叶修没有打断他，只是安静听着。刘皓喃喃说了几句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。叶修淡淡地问：“刘皓，你想没想过我对你而言的是什么样的人？是偶像还是代替了你姑姑的人？”刘皓再一次失声，都是，又都不是，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说。他对叶修的感情是复杂的，崇拜、信赖、愧疚、感激、爱慕，敬畏兼而有之。叶修的语气仍是淡淡的，继续说：“人往往会对自己亲近的人产生错觉，把他当成是最完美的人，会对帮助过自己的人产生感激，但这些都不是爱情。你真的明白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吗？”
叶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，既没有吃惊，也没有厌恶，刘皓的心也因此慢慢平静下来。他仔细想着叶修的话，仔细体会对叶修的感情，他确定是不一样的，绝不仅仅是感激。他整理了一下思路，说：“叶哥，我能确定是不一样的。我亲近姑姑，我感激唐昊，我和赵禹哲、贺铭是关系很好的朋友，但我对他们的感情与对你的是不一样的。我会嫉妒与你相亲的女孩子；一想到你会组建家庭，会难过；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很开心也很安心；离你近一点，心就跳得厉害，想扑倒你；想一直和你在一起。”刘皓越说越激动，把心中长久以来的想法全说了出来，最后他颤声说：“叶哥，这些感情我从没有对其他人产生过，如果这都不是爱情，那我不知道什么是了。”
叶修静静听着，没有打断，等刘皓说完，他才郑重地问：“你真的想清楚了？” 刘皓咬着牙，恶狠狠地回答：“早就想清楚了。”叶修叹息了一声，想了想，说：“我明白了，请给我一些时间，常规赛结束后，我会给你回复。”
刘皓放下手机，草草地洗了个澡，觉得像是打了十场团体赛一样，筋疲力尽，倒在床上，很快就沉沉入睡了，他以为自己会辗转反侧，却没想到一觉到天明，第二天神清气爽地去训练，他把这归结为放心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，反而变得轻松了。
叶修却难得失眠了。辗转了几天后，他终于拨通了叶秋的电话。
“哥，什么事？” 叶秋开门见山，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。
“噫，难道就不能是想你了？”叶修反问。
叶秋嘲笑道：“呵，混账哥哥，如果你有时间还要玩游戏呢，哪有时间想我？说吧，什么事？”
“叶秋，你有没有想过另一半是什么样的人？” 叶修的声音里罕见的有一丝犹豫。
叶秋笑了，说：“怎么，被妈逼急了？还是看上谁了？” 叶修没理他，只是催他快说。叶秋想了想，说：“还真没有，大概遇到了，就知道了。顺其自然吧。”
叶修追问：“你也应该见过不少了吧，就没有一个动心的？”
“没。”叶秋回答的干脆，停顿了一下他反问：“哥，你身边也有不少美女，各种类型的都有，你难道也没有动心？”
“我身边？”叶修有些疑惑，突然明白叶秋指的是谁，也干脆地回答：“从没想过这些事。”手机里传来叶秋果然如此的笑声。
叶修问：“那你知不知道动心是什么感觉？” 叶秋想了想，说：“大概是看到她就会开心吧，不由自主地欢喜，看不见会想念，永远都希望她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。”叶秋的话里有些怀念，在叶修离开的日子里，他也曾遇到过动心的人，但年少时青涩朦胧的情感，早就随着岁月一起消失了，唯一还记得就是所谓动心的感觉，一如少年的心性一样纯净，简单。可是成人的世界太复杂，爱情也不会如此简单。
叶修思考着叶秋的话。叶秋轻笑了一声，问：“混账哥哥恋爱了？”
叶修咳了一声，说：“有这样一个人，小心眼，嫉妒心又强，特好面，脸皮却厚， 敏感又善于钻营，自私又胆小，却又有野心，总之缺点挺多的。”
叶秋笑得欢快，问：“那你看上他什么了？”
叶修有点委屈，说：“是他先看上我的。”
“得了吧，”叶秋毫不留情地揭穿：“如果你没动心，干嘛要给我打电话，当时就直接拒绝了。不过，我还是很好奇，你怎么会看上刘皓？”
“哟，被发现了啊。” 叶修无甚诚意地回答，“他这两年不是变好了嘛，虽然说是江山易改，本性难移，多少还有些毛病，但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。”
叶秋问：“那你还犹豫什么？刘皓和你表白了吧？”
叶修迟疑地回答：“你也知道我和他关系为什么好转，我怕他只是没有分清感激与爱情，把亲情当成了爱情。他有时行事过于冲动，又有些偏执，往往看不清真相。我得对他，对这段感情负责。”
“你应该和他谈过这个问题吧。” 叶秋肯定的说。
叶修说：“嗯，他说他想清楚了。”
叶秋笑了，说：“其实第一次见到他时，我就发现他对你的感情不一样，买饮料的时候，买的还是情侣套餐，还以为别人不能发现，不过你确实也没发现。”叶秋想到这忍不住笑出声来，过了一会才说：“这么长时间他也该想清楚了。”
叶修真的吃了一惊，问：“你这么早就发现了啊。”想想叶秋的职业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了。
叶秋收起笑声，认真的说：“哥，爱情本来就是复杂的情感，有因各种原因产生的，也有毫无道理产生的，刘皓之于你是感激，那你之于刘皓又是什么呢？说实话，我早看出刘皓对你的感情不一般，但我万万没想到，你也能看上刘皓，你喜欢他什么呢？”
叶修说：“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，但是没有答案。如果硬要找一个原因的话，大概就是自然吧，和他在一起，好像没那么多顾忌，好像顺理成章似的。”
叶秋觉得自己似乎被不自觉地撒了把狗粮，他佯怒：“那你今天打电话是为了什么呢？”
叶修笑嘻嘻地说：“大概是通知你一下，哥要脱单了。”
“混账哥哥。”叶秋笑骂，“想好了就告诉人家吧，你也说他心思重，别再钻了牛角尖。”
叶修幽幽地叹了口气，说：“那是你还不够了解他，他有时很没心没肺的，这会儿睡得恐怕比哥好多了。”
6月1号，呼啸最后一场常规赛，客场对阵义斩，虽然在技术上呼啸能完胜义斩，但在气势上，呼啸队员硬是感受到了一种陪太子读书的憋屈感。没办法，义斩要么高富帅，要么白富美，在B市粉丝众多，比赛虽然重要，胜负倒在其次，粉丝们能看到自己的偶像出场就已开心得普天同庆了，尤其义斩只是由普通高玩组成的战队，比起微草来更具有亲民性，因此他们的粉丝倒没多关注胜负，而是把这支队伍看成是普通玩家的象征和代表，觉得偶像们任何的行为都是励志的。呼啸战队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可怜的小船，在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中晕晕呼呼地到达了胜利的终点。这场比赛，唐昊，刘皓，仅参加了个人挑战赛，没有参加团体赛，而是让赵禹哲全权指挥。
唐昊最讨厌和义斩比赛，用他的话来说，不用比，光凭粉丝的尖叫声他都认输。唐昊说自己头晕，不出席记者会了；刘皓也是心不在焉，有点坐立难安的样子，直接把赵禹哲推出来去参加记者会。
自从表白之后，刘皓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叶修，冷静下来后，想起那天的样子，他恨不得穿回去拍死自己，怂什么，居然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，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的精心措词都忘了个精光。刘皓也颇为无语，一对上叶修，别管是好事还是坏事，肯定都不会按原计划进行。他现在心中犹如有二十五只小老鼠一般，特别想见叶修，又不敢，而且在情况未明时，见了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刘皓的心里百转千回，纠结难解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叶修的微信。刘皓的心猛的紧了一下。“来休息室左侧的楼梯间。”微信只有这样一句话。刘皓稳了稳心神，和唐昊说有点事先离开一下，也没顾得上唐昊的回话，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。
大家都集中在赛后的记者会上，休息室周围人很少，刘皓几乎是跑到左侧的楼梯间。昏黄的灯光下，叶修倚墙而立，听到脚步声，把头转了过来。刘皓看到叶修后，反而有点不敢上前了，他放慢脚步，轻轻喊了一声：“叶哥。”叶修笑得有几分温柔，点点头，说：“这个赛季打得不错，真的决定要退役了吗？”刘皓摇头，说：“我知道自己的水平，之前耽误了太多的时间，再打下去，状态就会下滑得厉害，我不希望是被迫退役。” 叶修了然地点点头，没再说什么，微微低垂下眼帘。刘皓也不知道说什么，平时的巧舌如簧，此时全都不见了，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叶修的侧颜。
叶修抬起眼看向刘皓，认真地问：“刘皓，你真的想清楚了吗？” 刘皓愣了一下，立即反应过来，他有些委屈，为什么叶修始终不肯相信他呢，之前是，现在也是。委屈、怨怒反而激起了刘皓的勇气，他猛地上前一步，紧紧抱住叶修，把头埋在他的肩上，低低说：“叶哥，我不会想对其他人做这种事。”叶修被刘皓的举动吓了一跳，但很快就笑了起来，刘皓被笑得有些不知所措，抬起头疑惑地看着。叶修一只手回抱刘皓，一只手把他的头按回自己的肩上，说：“好好抱着吧，哥也喜欢你。”
“轰——”刘皓只觉一阵眩晕，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，唯有叶修于他而言是真实的，他紧紧抱住叶修，泪水却不由自主流了出来，不是悲伤，不是喜悦，只是难以言诉的情绪。叶修感觉到肩头的湿润，他只是轻轻抚摸着刘皓的后颈，自己心里也是感慨万千，这句话说得没有想得那么艰难，但份量却重逾千斤，这不仅仅是感情，也是责任。
两人拥抱了一会，刘皓稍稍平静下来，有些不好意思，仍把头埋在叶修肩上，含糊地说：“叶哥，我们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？”叶修想了想，说：“应该是不一样了吧，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买情侣套餐，不用偷偷摸摸的了。” 刘皓僵了一下，他有些生气地把头抬起来，瞪着叶修，叶修无辜地回望。刘皓郁闷地想：叶修单身至今不是没有道理的，这么好的气氛，全被他破坏掉了，他就是有本事把天聊死。叶修看刘皓又气又怒的样子，反而笑了，表白之后好像没有什么变化，原来两人的相处早就这样自然了。
叶修拍拍刘皓的背，说：“你们应该没什么事了吧，去和唐昊请个假，今天哥请你吃饭。”
刘皓嘟囔着：“我要吃情侣套餐。”
“那我们要个鸳鸯锅？”
其实吃什么无所谓，只要是和你一起吃，就算是喝白水也会觉得甜如蜜。
— 完 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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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人文就像是与心爱的角色开启了一段美妙的旅程，再长的旅程总会有终点，分开时颇多不舍。希望还能继续一起踏上美妙的前路，不论是在自己的文中，还是在其他作者的文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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