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叶皓】新世界（二）
嘉世篇（2）
叶修回到自己的房间，先洗漱，准备去吃饭，敲门声响了起来。外面传来苏沐橙的声音：“哥，在吗？”叶修回答：“在，走，一起去吃饭。” 苏沐橙在门口，面色有些凝重。叶修问：“怎么了，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 苏沐橙想了想，还是决定直接问：“哥，你昨天在刘皓那里？”叶修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昨天刘皓不知道怎么了，好像是被什么吓住了似的，我看了他一夜，没敢合眼。” 苏沐橙愣了一下，觉得事情有点和她想的不一样，她吃惊地问：“你一夜没睡？”“嗯。”叶修轻声说：“这事别让其他人知道，我先看看情况，如果情况不好，我带刘皓去医院看看。”“很严重？”苏沐橙觉得事情有些棘手。“不知道，先观察一下再说。”叶修也有些犹豫，他既怕让其他人知道了会影响刘皓的前程，又怕不即时就医会耽误病情，想了想，还是决定先观察一下。他轻声叮嘱：“沐橙，你比我细心，你也帮哥观察一下，看看刘皓有没有什么不正常。”苏沐橙反而放下心来，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，她爽快的答应了，她和叶修想的并不完全一样，一方面她也担心刘皓的健康，另一方面她也怕这是刘皓针对叶修的阴谋，毕竟刘皓对叶修的排挤几乎是公开的秘密。
这一天，刘皓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正常，但是苏沐橙发现刘皓时不时地就会偷看叶修，如果叶修离开，他就会显得紧张，如果叶修长时间不回来，他就会假装有事，也离开。而有时两人目光对上时，苏沐橙居然在刘皓眼中发现了同情的意味，苏沐橙有些奇怪，也有些警惕：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同情的？
休息时，苏沐橙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给了叶修。叶修说：“看来还是没完全好，晚上再看看吧，他好像有点怕做梦。”苏沐橙撇嘴，说：“坏事做多了，做噩梦了呗。看他以后还敢做坏事不。” 叶修苦笑，说：“他做噩梦倒霉的可是哥。” 苏沐橙吐了一下舌头。
晚训时，刘皓明显有些顶不住了，他和叶修没法比，叶修即使通宵，第二天照样精神抖擞，刘皓昨晚没有睡好，到了晚训时，头越来越沉，眼皮开始打架。可是让他请假回去睡觉他可不敢，而且也丢不起那个人。叶修看着监控数据，发现刘皓的失误率直线上升，他发了几个指令，没有一点反应。他有些生气地走到刘皓身边，正看到刘皓差点用脸和键盘来个亲密接触。
叶修拍了一下刘皓的肩，刘皓吓得哆嗦了一下，抬起头，嗫嚅地喊了一句：“队长。”叶修看他这样觉得让他再练下去不但没有效果，可能还会影响其他队员，索性说：“你不舒服，今天先回去休息吧。”刘皓想想那黑漆漆的走廊，那明灭不定的昏暗灯光，摇头拒绝，开玩笑，他昨天刚被诈尸的叶修吓到，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自己走回去了。叶修对这个副队的胆子还是了解的，他沉吟了一下，说：“我正好回去取点资料，一起走吧。”刘皓眼睛一亮，忙点头同意。
出了门，刘皓就拉住叶修的胳膊，叶修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意思了，带着刘皓回了宿舍。刘皓觉得叶修真是个好人，虽然他没事总批评自己，还经常看不起自己，但在关键时刻还能帮自己。他觉得自己以前带头排挤叶修真的不应该，以后也要对叶修好一点，带着这样的念头，刘皓睡着了。
离那天做噩梦已经过了两天，刘皓基本恢复了正常，他强迫自己忘了那种真实的感觉，不断提醒自己，再真实也不过是一场噩梦，同时恢复的还有他对叶修的态度，但是苏沐橙敏锐地感觉到了，虽然在很多事上刘皓仍然处处与叶修唱反调，但是在战术安排上，在训练问题上却没有反对甚至还若有若无的配合。
这周末，嘉世主场对阵玄奇。玄奇是新出现的一支队伍，实力中游，对上嘉世完全没有胜算。上一场嘉世主场对蓝雨，在刘皓积极的“配合”下，嘉世输得很难看。刘皓暗下决心，以后都不给叶修在赛场上捣乱了，当然他也要让叶修看看，他可不像叶修说的那么不堪。
周五午休时刘皓正盘算着下午主动和叶修谈一谈战术安排，崔立给他打来电话，让他悄悄去一次经理室。刘皓接到电话时就僵住了。在梦中，崔立就是在一次赛前暗示刘皓以后都要故意输掉比赛，造成叶修指挥不力，状态下滑的假象，逼叶修退役。只是在梦中，那次是对阵三零一。可是除了战队不一样，崔立的语气，说的话，都和梦中几乎没有两样。刘皓战战兢兢，勉强装作若无其事去了经理室，在经理室中，他又一次经历梦中的情景，崔立的语气，用词与梦中的场景不断发生重叠。刘皓越听脸色越白，冷汗浸透了T恤。崔立看他脸色不好，以为是听到这个消息吓的，于是拍拍刘皓的肩膀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刘皓，你比叶修年轻得多，技术也不比他差，嘉世需要你这样的人才，你们才是嘉世的未来，只有你们才能带领嘉世走下去啊。”刘皓的心里却浮现出他与贺铭离开嘉世时的情景，“狡兔死，走狗烹”六个字轮番在他眼前出现。刘皓脚步虚浮地离开经理室，崔立表面上很关心，心里却难掩轻视：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子，三言两语就唬住了。
刘皓像是踩在棉花上，摇晃着来到训练室。午休时，训练室除了叶修没有别人。他来到叶修身边，低声叫了一句：“叶哥。”叶修听称呼就知道坏事了，在训练室，刘皓从来都是叫他队长，表面尊敬，却暗含讽刺。叶修很郁闷，刘皓又抽风了。他中午看到刘皓去了经理室，对崔立找刘皓的目的心里明镜似的，他觉得刘皓肯定和崔立一拍即合，他可不认为自己照顾了刘皓一夜，就能让刘皓洗心革面。可是刘皓回来后的表现明显和预料的不一样，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，崔立到底怎么吓唬刘皓了，刘皓又露出了那种恐惧与惊慌。他觉得很心烦，明天就比赛了，刘皓却偏偏又要出问题，他管还是不管。他心里唾骂崔立这是拉拢啊还是恐吓啊。
虽然是午休时间，但训练室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，叶修低低说：“镇定点，你想让别人也看出你不对劲吗？”他拉过旁边的椅子，示意刘皓坐下。刘皓稍稍冷静了下来，坐在叶修身边，抓住叶修的胳膊。叶修能明显感觉到刘皓的紧张。他偏头看了一眼刘皓，发现刘皓脸色苍白，额头上挂着细密的冷汗，和那天一模一样。
刘皓抓着叶修的胳膊感受着叶修的温度，证明自己没有做梦，还是清醒的。叶修抽出一张纸巾，随便给刘皓擦了把脸，说：“又被谁吓到了？”刘皓颤抖着并不回答，迟疑了一会，还是摇了摇头。叶修嗤笑了一声，不再理他，专心地看材料，但也没有拂开刘皓的手。两人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，再也没说一句话。
训练室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，刘皓如梦初醒，忙松开手，拉开与叶修的距离。贺铭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，看到刘皓与叶修都在，而且刘皓还坐在叶修身边都不由愣了一下。刘皓站起身，说：“来了，那就开始训练吧。”说着走回到自己的电脑前，插入账号卡，登陆游戏。
下午，针对玄奇的打法，叶修布置了训练计划，他发现刘皓的训练纪录不太好，各项数值都远低于平均值。叶修皱起了眉，想了想，让他们休息一会，然后开始分组PK。刘皓一直缩在他的位置上，把窗子打了一条缝，十月的风已带着凉意，但让刘皓惶恐的心渐渐沉静下来，他开始盘算今天崔立和他说的话。抛掉怪力乱神的因素，刘皓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具有了预见未来的能力，何况梦中的未来与此时并不完全一样，他觉得这就是巧合。他内心里也是希望赶走叶修的，而且他对叶修的排挤俱乐部怎么可能不知道，既然没有管，那就是变相纵容，他也猜到了俱乐部的意思，所以才会梦到与崔立合谋赶走叶修。日有所思，夜有所梦，刘皓这样解释着，觉得很满意，至于其他的细节，他表示事到临头再想吧，目前要解决的是崔立暗示他故意输掉比赛的事。如果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照做，但是现在他莫名地不想在比赛中孤立叶修，可是他也不想和崔立对着干，他无意识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训练纪录，吓了一跳，失误率高到一个不可容忍的程度，他下意识地看向叶修，怕他来说自己，但叶修只是低头看着什么，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想法。灵光一闪，刘皓突然想到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，装病。
于是在接下来的分组PK中，刘皓频频失误，负多胜少。在刘皓又一次输掉PK后，贺铭终于忍不住了，问：“副队，你不舒服吗？”刘皓勉强笑了笑，说：“不好意思，头有些疼，注意力没法集中。”贺铭问：“着凉了？”刘皓点头，说：“可能吧，从今天上午就有点不舒服，现在更明显了，你们好好练，别管我，别影响了明天的比赛。”叶修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，刘皓偷偷瞥了他一眼，又忙收回目光，心里骂：笑个头，老子还不是为了不拖你后腿。
到了后来，刘皓干脆就不上场了，一直在一边看着。王泽心实，说：“要不副队回去休息吧。”刘皓摇头，开什么玩笑，他可不想自己走那黑漆漆的走廊，他温和地说：“没事，我支持得住，不用管我。我在一旁看着，也收获不少。” 叶修却突然说：“刘副队还是回去休息吧，要是明天还不好，就影响场上发挥了。”刘皓愣了一下，狠狠瞪了叶修一眼，心里想：老子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老子上场，有没有人性。随即刘皓堆上满脸的笑容，说：“那我更得留下来了，得熟悉战术啊，不能上场后拖队长后腿。”叶修随意道：“没事，不差这一次。” 刘皓被噎得说不出话来，只能干笑，心里把叶修翻来覆去骂了百八十遍。叶修见好就收，说：“我回去取份资料，顺道送刘副队回去，你们先练着，沐橙你看着点。”苏沐橙有些疑惑，但还是乖乖点头答应。
刘皓顺从地和叶修出了训练室。他几乎挨着叶修走，叶修也没躲。离训练室远了，叶修轻笑两声，问：“刘皓，下次你打算怎么办？永远不上场了？”刘皓啊了一声，问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 叶修说：“故意输掉PK，不就是为了装病不参加明天的比赛吗？” 刘皓吃了一惊，没想到叶修居然看穿了，他无言以对，恼怒地说：“下次再说下次。”叶修现在也有些迷惑，刘皓似乎有些不一样了，如果是之前，他肯定与崔立一拍即合，拼尽全力给自己使绊子，可是这次为了不上场连装病的手段都用出来了，好在他演技了得，没露出破绽。他问刘皓下次怎么办，其实也是问自己，下次怎么办？俱乐部已经决定舍弃自己了，就算自己有再多的不舍，再多的留恋，这里也不再是自己的归属了，大概要做个告别了。他偏头看了看刘皓，刘皓仍满脸愤懑，对自己翻着白眼，他笑了笑，说：“我看刘副队精神还挺好的，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，我回训练室了。”“操！”刘皓爆了句粗口，一把抓住叶修的胳膊，紧张地说：“你说送我回去的！” 叶修的心情变好了很多，不再理刘皓，拖着他向宿舍走去。
第二天的比赛意料之中的赢了，场上没有刘皓组织，贺铭等人都只能听叶修的了，自然是指哪打哪，赢得毫无悬念。赛后记者会是苏沐橙去的，因为刘皓真的病了。刘皓昨天出了一身冷汗，又吹了一下午的风，后半夜开始发烧，吃了几片药，烧退了，过几个小时又开始烧，反复折腾，叶修都有些吃惊，难道昨天自己错怪刘皓了，他真的生病了？刘皓有苦说不出来，他真的只是想装病，却没想真的就病了。崔立也很郁闷，但本着拉拢人心的原则，还是软言安慰，并要送刘皓去医院挂水。一听到医院，刘皓就想到梦中的场景，坚决不去，再三强调自己吃点药就没事了。
刘皓坚持着看完比赛，祝贺了几句之后，才和叶修一起从后门回到宿舍。药效过了，刘皓又烧了起来，叶修有些担心，要送刘皓去医院，刘皓仍不肯去，叶修无奈，只能先让刘皓吃药，看了一下说明，下一次服药是四个小时后，大概是两点左右，想了想，叶修告诉刘皓门不要反锁了，晚上他再来叫刘皓吃药，到时看看情况，如果明天烧还是不退，就一定要去医院。刘皓腹诽：你就是想把我送医院去，老子打死也不会去。
吃了药，很是疲倦，却没有睡意，刘皓索性半靠在床头，想着这几天的事情，怪力乱神的先放一边，只考虑今天叶修的问的问题，以后怎么办呢？自己也不可能永远都不上场，如果那样的话，自己肯定比叶修先离开。一想到这，刘皓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，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吗？赶走叶修他就是主力了啊，崔立描绘的画面太有吸引力了；可是一想到梦中他与贺铭黯然地离开，想到自己的流浪，想到第十赛季自己的声名狼藉，他又开始怀疑崔立说话的真实性。在几翻挣扎之下，他终于不得不承认，嘉世的高层不可信。暂且抛下梦中的所见，仅凭嘉世对叶修的态度了，他也觉得心寒。他听过陶轩与叶修之间的传说，可是如今嘉世对这样的大功臣也不过是当成弃子，那自己这样一个远不如叶修的选手，嘉世怎么可能真的当成核心去培养，自己的下场恐怕真的就如梦中的一样，最后落得个黯然离场，还要替嘉世背黑锅。
与嘉世高层同流合污肯定是走不通了，可是让他投靠叶修那也是不可能的。别说叶修将来能不能像在梦中那样再次夺冠，就凭他现在对叶修的感情也不允许他投敌，没错，叶修现在仍是他的敌人，他要向叶修证明自己的实力，老子认真起来就算比不上你，也肯定不会输给苏沐橙的，到时候就让你后悔没有求老子加入你的队伍。想到这刘皓傻笑起来。
可是笑完，问题还是没有解决。刘皓快把头顶挠秃了，也没想出两全齐美的办法。药劲上涌，刘皓干脆把心一横，先睡觉，下次比赛再说吧。
叶修凌晨两点去叫刘皓吃药。刘皓睡得迷糊，不肯起来，叶修可没有多余的温柔，毫不客气地把刘皓挖起来，用被子卷好，立在床头，拿着药和水递到刘皓嘴边。刘皓满心不愿意地吃药喝水，口中还不停地嘟囔：“叶秋你怎么这么烦人，做什么都和我过不去。”叶修被他气笑了，说：“真是狗咬吕洞宾，你要是好好的，哥会和你过不去？。”刘皓不乐意了，说：“我怎么了，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起，都觉得不对。” 叶修懒得和一个病人计较，虽然这病八成是因为刘皓自己蠢才会弄假成真，但好歹也是由他而起。刘皓却不依不饶，问：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崔立为什么找我？”“嗯。”叶修也没有遮掩，直接承认：“俱乐部的想法很好猜，崔立找你，只要有点头脑的人就能知道为什么。”刘皓怒：“你的意思是我没头脑呗。” 叶修真是懒得理他。刘皓却更生气了，还觉得委屈，自己落在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都是因为谁啊，结果叶修早就知道了，只是冷眼旁观自己上蹿下跳，扮小丑。他甚至怀疑叶修一直在看他的热闹。叶修看刘皓越来越生气，就知道他想到别的地方去了，刘皓一向多疑，对别人的话，甚至一个眼神都要想个三五遍，非要琢磨出一个意思来才罢休，孰不知别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关注他啊。叶修淡淡地说：“我平时就让你专注游戏，少想些没用的，技术才是职业选手安身立命的根本，你技术不好，就算再会钻营，再会做人，也一样会被放弃。”刘皓被叶修的话镇住了，半晌才说：“你的意思是我技术不好？” 叶修无奈 ，这人关注的点怎么这么歪呢。他冷声说：“你之前和沐橙打，胜率是高于沐橙的，各项指数也高于沐橙，可是你现在已经打不过沐橙了，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关注过自己和其他人的训练统计了？我让你每天做的统计，你也是草草应付。你的各项指数已经被沐橙远远甩开了，就算从整个联盟来看，你也排在中后，你还没有自觉吗？”刘皓被说得目瞪口呆。
叶修大概也知道刘皓这番发作是因为觉得自己处于两难境地，难以抉择，但路都是自己选的，别人没办法替他做决定。他放柔声音说：“你要记住，你是职业选手，技术才是第一位的。”刘皓脑子里一片混乱，梦里的景象纷沓至来，在梦里他从来没有和叶修这样开诚布公地谈过话，他一直在怨恨，一直在追逐，叶修对于他的伤害一笑了之，毫不在意，他想起在梦中，自己被苏沐橙打得惨败，声名狼藉，叶修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。叶修是个君子，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。他有一个诡异的想法，如果自己真的是做了有预见性的梦，那努力一下，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？他鬼使神差地问：“那如果我们现在都听你的话，好好打，你是不是就不用离开了？”叶修一愣，他没想到刘皓会说出这样的话，一时无语。
过了几秒，叶修上前摸了摸刘皓的额头，扶着他躺下，说：“睡觉吧。”刘皓也觉得筋疲力尽，迷糊间，他下了一个决定，他不要走梦中刘皓的路，他要自己去争，要向叶修证明自己不是只会钻营，会做人那是老子的才能，但是技术才是老子的亮点。
刘皓想得简单，但真做起来却困难重重。首先他与叶修之间的关系丝毫没有因为之前的照顾而有所改变，该训训，该说说，一点情面都不留，经常气得刘皓面目扭曲，在心里问候叶修千百遍。有时刘皓都有种冲动，跑到崔立那里问他想怎么赶走叶修，他百分之二百配合。刘皓觉得叶修走到今天这地步真是活该，现在他们算是合作关系吧，叶修就不能对他客气点吗？这时候不应该拉拢他吗？如果是换成之前的刘皓，现在妥妥与崔立沆瀣一气了。其次是比赛的成绩并没有因为刘皓的真心配合有明显起色，依然是胜少负多。刘皓开始变得焦躁，训练成绩开始变得起伏不定，在场上也频频出错。叶修教训他时，他也显得很不耐烦，这一切在俱乐部看来，都是刘皓在孤立叶修，在为赶走叶修而做的努力。但叶修却知道不是，刘皓越来越焦躁，而在焦躁的背后，他感觉到刘皓在害怕。
在新年的最后一次常规赛中，刘皓又出现了失误，中了圈套，被首杀，最后嘉世主场不敌微草。虽然输得不算难看，但只要是输了，就没有什么好看与难看之分了。赛后，崔立意味深长地笑着拍拍刘皓的肩。记者会后贺铭问刘皓要不要复盘，刘皓郁闷地回答：“复个屁，回去睡觉。”居然完全不把叶修放在眼里。贺铭等人面面相觑，平时刘皓不会在明面上和叶修过不去的，可是今天不知吃了什么药，居然最基本的面子都不顾了，大家也隐隐明白俱乐部的意思，想了想，也各回各屋了。
苏沐橙很生气，她独自去了训练室。叶修正在看比赛的录像，见只有苏沐橙一个人来，也没什么意外，就算都来了，他复盘时，也没有多少人听，反倒是刘皓听得认真，时不时和他唱个反调。叶修看苏沐橙神色不郁，笑了笑，安慰说：“复盘已经不重要了，明天再说也来得及。”苏沐橙咬着嘴唇，犹豫了一下，说：“哥，你说刘皓是故意的吗？” 叶修把录像倒回刘皓失误那里，问：“你觉得呢？” 苏沐橙看了几遍，迟疑地说：“看着不像是故意的，他在场上的坏心思还高明不到能瞒得过我。”叶修笑了，说：“嗯，他确实不是故意的，他心态要崩了。” 苏沐橙一愣，问：“为什么？崔立给他的压力太大了？” 叶修摇头，说：“不是崔立，是有别的事，但他不肯说。”苏沐橙也感觉到刘皓的变化，虽然表面上刘皓对叶修的态度没什么太大改变，但在训练和战术安排上，刘皓一直是在配合的，在场上也没有捣乱，而是认真的在比赛，但最近他的失误却越来越多，甚至有些低级错误。她犹豫地说：“要不，哥你和他谈一谈？”叶修点点头，关了电脑，说：“走吧。现在我去找他。” 苏沐橙明显没想到叶修说风就是雨，愣了片刻才说：“刚刚我看他好像很生气地回宿舍了。”“哦。”叶修不以为意，“他什么时候不生气？”苏沐橙想到刘皓被叶修气得表情扭曲的样子，不由笑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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