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醒境

【叶皓】愿偿少年泪(番外)

 唐昊的决定

第十赛季后,刘皓不知道他在联盟中变成了一个比较神奇的存在。旧嘉世的事情被曝光,刘皓几乎是四面楚歌,但是圈内却显得很是平静。有些人在之前就知道他那点事,有些人即使之前不知道,在后来他提议围剿兴欣时,也看出来他对叶修的针对。这些事都被曝光后,大部分人采取观望的态度,少部分人觉得是恶有恶报,其中黄少天最为典型,但是喻文州却禁止他发表言论,黄少天有些不解,他觉得刘皓这是恶有恶报,也算是为叶修出了口气,而喻文州的回答是:“不要枉作小人。”事实证明了喻文州的话,当有记者采访孙翔时,孙翔的回答是:“我个人觉得他在嘉世时尽到了副队的责任。”当记者问到刘皓是否应该为旧嘉世的解散负责时,孙翔反问:“你知道嘉世的老板是谁吗?”然后就再也不回答任何问题。江波涛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:“雪崩时,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。”而兴欣的人却意外地保持了沉默,甚至苏沐橙公开反驳了刘皓赶走叶修的说法。当记者去采访唐昊,问唐昊刘皓是否尽到了副队的责任时,唐昊反问:“什么是副队的责任?”记者语塞,又换个问题,问他如何评价刘皓赶走叶修一事,唐昊心不在焉地回答:“是吗?还挺厉害的。”记者有些晕,不明白唐昊的操作,唐昊低头看看表,记者忙说:“最后一个问题。请问呼啸是否还会与刘皓续约?”唐昊不耐烦地反问:“关你什么事?”呼啸的新闻官在一旁泪流满面,就算刘皓有千不好,万不好,至少他会把和媒体的关系处理好,他还会处理好与其他战队的关系,至少在这些破事发生之前,刘皓的形象是相当不错的。

就在各种传言甚嚣尘上时,刘皓失踪了,唐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。QQ、微信、电子邮件,全都没反应,甚至接通了电话也只是零零碎碎的电子音,唯一可以交流的只有短信,唐昊都不记得上次自己用短信是什么时候了。唐昊问刘皓在哪里,刘皓只是说在山区,没有网络,信号不好。唐昊问他有什么打算,刘皓只回了六个字:不知道,无所谓。这是第一次刘皓这样与唐昊说话,虽然只是六个字,但是隔着屏幕,都能感觉到刘皓的自暴自弃,连日常的伪装都懒得做了。唐昊不是孙翔,孙翔是一根筋,刘皓几句话就能把他哄住,牵着他的鼻子走。在嘉世时,刘皓确实没有对孙翔做什么,他只是纵容和助长了孙翔的狂妄,但第九赛季证明,即使刘皓离开嘉世,嘉世迎来了四大战术师之一的肖时钦,问题也没有解决,反而更糟。反观转会到雷霆的刘皓,带领雷霆取得第十的成绩,虽然比不上肖时钦,却也证明了他的价值。转会到呼啸后,成为呼啸的副队,表现不俗,至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呼啸的事情,反而让战队与媒体的关系更为融洽了,其实只要不是遇到叶修,刘皓就从来没失态过,无论任何时候都维持着得体的微笑,说着适宜当下情形的话,这正是战队商业化之后需要的队员。刘皓的伪装与克制让人非常容易忽略掉他真实的年龄。

唐昊不算太喜欢刘皓,他觉得刘皓不真实,他不会被刘皓的奉承迷惑,但又承认刘皓的能力,日常中让他节省了许多精力,避免了许多不喜欢的场合。虽然不喜欢,但是不得不承认和刘皓相处得很舒服,因为永远不需要考虑有什么不顺心,刘皓会完全按照他希望的样子表现,俗称投其所好。但是现在刘皓好像不想了,他似乎觉得呼啸一定会不会再和他续约,任何伪装与克制都没有意义了。

后来,唐昊被征召到国家队,参加第一届荣耀世界邀请赛,他与前一刻还针锋相对,生死相搏的对手们成了一同战斗,亲密无间的队友。在集训期间,他明白了什么叫做战术,什么叫做配合,他看到了叶修对他们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。面对叶修时,作为呼啸的队长,似乎应该有点尴尬,必竟他们的副队曾做过对不起这人的事,但是唐昊不会,他在审视,也在思考,为什么刘皓遇到叶修就会失控,为什么守着金山却当废铁,为什么在所有人都对“荣耀之神”心存尊敬时,刘皓能一直与叶修作对,从未更改。

在回国的前一天,唐昊敲响了叶修的门,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,他想和叶修谈一下刘皓。叶修沉默了,之前黄少天曾私下和他说过这件事,他的回复是少关注八卦,多关心游戏。黄少天不肯罢休,一直追问着那些事情的真假,叶修被他缠得实在没办法,只好说,大部分都是假的,当年他离开确实是因为与陶轩的理念不合,刘皓不过是陶轩的棋子罢了。而面对唐昊,他没办法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,因为唐昊问的是他能否把刘皓继续留在呼啸。

“叶前辈,我想知道当年嘉世发生的事,为什么刘皓这么多年会一直针对你?我想知道,我能否再把刘皓留在呼啸。” 唐昊直接而严肃地问。

叶修忽然间有些茫然,他并没有十分在意刘皓,第十赛季后,他退役,刘皓则完全淡出他的世界。但是旧嘉世的事情突然被曝了出来,刘皓又重新进入到他的生活中,甚至比以往都更有存在感,而他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反思当年的事情。有些事情经过几轮风传,已经严重失真,刘皓甚至被妖魔化,连嘉世的解散都要算到他的头上了。他让苏沐橙在接受采访时,反驳这些事情,毕竟刘皓只是针对他个人,甚至他离开后,刘皓对苏沐橙也始终如一的客气。过去的已经过去了,他不想因此毁了刘皓的职业生涯,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低谷了,但并不是绝境,只要不是遇到自己,刘皓还是很拎得清的,虽然自私,但并不会做有损战队的事情,他非常明白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的道理。

叶修反问唐昊:“刘皓在哪里?”唐昊说:“不知道,他失踪了。”叶修皱眉,唐昊想了想说:“说失踪不太恰当,他说他在山区,除了用短信没有任何联系方式,具体位置也不清楚。” 唐昊拿出手机,调出他与刘皓的短信往来,叶修看到那六个字时,笑了,说:“不装了?” 唐昊点头,说:“大概觉得没有意义了。” 叶修问:“你不担心他会想不开?” 唐昊摇头,说:“不担心,他虽然不算真诚,但是很有韧性,也很有勇气。”说到这,他看了一眼叶修,笑了笑,接着说:“他能一直无论何时何地都在针对前辈,这就需要很大的勇气。他的真实大概都给了你。” 叶修苦笑,慢慢抽出一支烟,点燃,深深吸了一口,缓缓吐出,烟雾隔开了两人的视线,叶修平淡的声音从烟雾后传来:“你自己觉得这一年来与刘皓相处的怎么样?他做得怎么样?” 唐昊毫不迟疑地回答:“在处理队务上,他堪称完美。和他相处也很舒服,他似乎知道每一个人的需要。”叶修又吐出一口烟,平淡地说:“呼啸和旧嘉世不同,当时嘉世已经是从根上烂了,我算是主动离开的,我的理念与陶轩背道而驰,我的存在对于当时的嘉世而言不再是助力而是阻力,所以我选择了放手。刘皓只是对我个人不满,他对嘉世可算是尽心尽力了。陶轩利用了他的不满,把他当成了棋子,他也傻呼呼的相信了,你大概也发现了,只要不遇到我,他还是很正常的。” 叶修笑了笑,接着说:“刘皓的技术与战术意识还是可以的,至少你们呼啸目前能在战术上超过他的还没有。他这个人比较爱表现自己,希望得到他人的肯定,他想成为嘉世的‘双核’之一,但无论是我还是沐橙都是不可取代的,有我们在,他永远都只能在我们的光辉下;而当年我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,又把本应队长承担的责任甩给了他,对他却没有多少肯定,我们就是这样慢慢离心离德的。”

叶修挥手驱散了烟雾,语气变得轻快,笑着说:“以后他就变成一见到我智商情商全部掉线,除了本能的作对外就没有其他想法了。” 唐昊皱着眉,想了想,觉得他这个副队与叶修的关系很奇怪,似乎在哪里见过,一时又想不起,只好嘟囔着说:“希望他以后不要再这样发疯。” 叶修摇头,笑得欢快:“不会的,刘皓虽然精于算计,但是最擅长投桃报李,方锐走后,他变成副队,这一年你应该感觉到他为呼啸付出的努力,这就是他给你们的回报。”停了停,说:“其实刘皓不当职业选手,去做战队经理人会更有前途,我都想如果刘皓抗不过去,退役了,要不要把他签到兴欣来,兴欣正缺少一个他这样的人才。” 唐昊撇嘴,说:“不可能的,刘皓宁可去死都不会去兴欣的。” 叶修笑了起来。唐昊站起来告辞。叶修没有问他打算拿刘皓怎么办?路都是要自己去选、去走的,但有一句话是真的,他确实动过让兴欣签刘皓的念头,虽然只是闪念之间。

唐昊回到屋子里,给战队经理发了条微信:“我决定把刘皓留下来。”又翻出刘皓的号码,发了条短信:“夏休结束后按时归队,备战新赛季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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